大学毕业后开始工作,我一直给人“女汉子”的印象。

只身到异地工作一年、回乡后毅然开始故事人的工作等。似乎有用不完的创意、精神、体力。我一直在说话,一直在跟人打交道,工作需要打交道、亲戚朋友需要打交道、作为故事人连陌生人都无可避免地需要打交道。真诚的、虚伪的、有目的性、为了利己的,各式各样的打交道都在压榨我的能量。曾经为了工作咬牙熬夜,在预备出门前照镜子要打理自己,却发现我好讨厌镜子里的人。没有停止过的燃烧,很快地我就干枯了。然而在我最需要帮助、发出求救的讯号时,我唯一感受到的却是触及灵魂深处的冷漠。灰心绝望地,我在等待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 

然而四年前的梦,却在这种时候清晰无比。抱着这是最后一条路的决心,完成了艰难的申请手续,然后我来了芬兰。

一个月的日子,眨巴眼睛就过去了。我的工作非常单纯:照顾俩孩子吃好穿好玩得开心。在刚开始的第一个星期,我很不知所措。不是照顾孩子困难,而是我不知道但我空闲下来了,我要干嘛。于是我花几天的时间,重新检视自己的兴趣是什么。

慢节奏的生活让我开始找回呼吸的频率,又会因小感动而热泪盈眶了。
起床后站在镜子前,我会愉快地对镜子里的我微笑道早安。
因为宗教相识、或是机缘结合的芬兰朋友,不约而同地都关心我一个问题:我在芬兰有结交到年龄相仿的朋友吗?

他们担心我在异地觉得寂寞,这出发点非常暖心。但困扰我的是,我想了很久,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能明确地表达,现阶段的我,最想要做的,就是独处,就是不交朋友,特别特别是年龄相仿的朋友,我不要。

因为语言不通,我有绝佳的理由保持安静(想讲话都没办法呀亲),因为没有说话的机会,所以我可以细细地观察身边人事物。更因为肤色不同,我时常从陌生人的眼睛中读到不同的讯息、善意的,我以微笑回报;防范的,我觉得有趣而微笑;惊讶的(通常是孩子),我也瞪大眼睛回看他,然后报以微笑。不说话了,因为无法说话,不必用嘴巴了,我更可以善用我的耳朵、眼睛、鼻子、心灵。我有好多时间安静地看书、思考、微笑。

我重新感受到,人与神、人与人、人与己、那份关系之间的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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